本老土一直生活在东北,对东北难以养成功的花,总怀有一种期待和好奇,茶花便是其中之一。
小时候,父亲养过茶花。春天来时,满枝都是淡绿色的花蕾,我常常呆立在茶树旁,一边盼望着,一边痴痴地想象她们盛开时的模样。虽然我的所有想象从未在现实中兑现过,却忍不住一次再次地想象下去。东北的春天冷,花蕾终于没能继续长大就凋落了,使我惆怅了好久。前几年,在友人家见到一株更大的茶树,也是满树的花蕾。我说,可能开不成呢。友人说,肯定会开的。最后也不了了之。
去年(零九)在大理,听说三月街有茶花展,我立刻坐了一辆人力车赶去。可是晚了,除了一只冲着我吠叫的大狗,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茶花在广告牌上盛开,满眼都是闪亮又蓬勃的浓绿叶片。我不甘心,一处又一处耐心地搜寻,终于找到一朵还没开败的小小茶花,心中稍觉宽慰。
今年(一零)又去大理,终于见到了满树盛开的茶花,竟然没有惊喜和激动。相机就挂在脖子上,很认真地拍了好多张照片,却没有一张是我喜欢的。
在武汉植物园,见到凋落的茶花,我被她们狠狠地震动了,差一点没惊呼出来。这是怎样的一种凋落呀!满地都是整朵整朵的落花,如同在枝头时一样饱满、艳丽,栩栩如生。
我无数次地见过落英铺地的场面,无论当时有着怎么愉悦的心境,触景生情,总会有一丝淡淡的伤感。有生以来头一次见到茶花的凋落,只有惊叹、悲壮和满满的感动充溢心头。匆忙中只拍了一张落花的特写,却很喜欢。
人们常用“凋零”来形容落花。而形容茶花只能用“凋落”。她凋而不零,所有的花瓣都不分离,死,亦如生般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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