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历,在一般的家庭中早已绝迹,偶尔见个别的小摊上还有卖的。每次与日历狭路相逢,我都会想——什么样的家庭里的什么样的人还保有这份使用日历的兴致呢?
小时候,日历是我热心关注的家庭用品之一,因为撕下来的废页很好玩,尤其喜欢周六和周日的彩页,绿色和红色让我觉得温暖、亲切。
我曾天真地问奶奶:“如果不撕掉它,这一天就不会没有,是吗?”
奶奶说:“你撕不撕掉它,日子都在一天天地过下去,不会停。”
当年,奶奶的话我似懂非懂,上了小学之后才对日期有了完全清晰的概念。
结婚时,公公给我们买了一本日历。使用多年挂历的我已经不习惯它了,每次想起撕页的时候,都得一起撕掉十几甚至二十几张。这时,我总要发一会儿呆——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原来,被我们淘汰的日历除了记录日期的功用之外还在提醒我们日子流逝的速度……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尽管没再撕过日历,如今的我也到了公公当年的岁数了。
晚秋的沈阳,大马路还好,小巷子里到处是卖秋菜的车和散落的白菜叶葱叶,脏乱又萧条。连阴了数日,昨天终于下了雨。今天虽风大气温低,但阳光很好,令人心情愉悦。
坐文小弟的车去棋盘山马场。
车窗似一幅流动着的画——蜿蜒的深色路面洁净得很。路前方淡蓝色的天空中飘着一团又一团白色的朵云。路两侧色彩斑斓的树一棵棵地向后飞驰。
树的枝条明显地见秃了,秋叶仍在慢悠悠地飞旋着向下飘落,打在车壳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岁月老人在轻声地哼唱“逝者如斯,逝者如斯,逝者如斯……”。
昨天遇到我们院的一个熟人,她是正在拍摄的影片中的群众演员。没想到马也被影片征用了,我的骑马计划落空。文小弟说,进棋盘山里面转转。我说,还是回家吧。我想,我若是下车走路,会连累文小弟;我若是继续坐在车里,又晕得厉害。
回来的路上,忧虑在我心中积成一团,理也理不开。我越来越不适应城市生活了,一个人呆在一百平米的房子里,南北窗都开着,还感觉缺氧;不敢打的,坐上小车就晕;公交车最好,但上周开始有暖风了,也晕;全封闭的飞机火车汽车,更是晕得我死去活来。只有置身在林子里,才感觉呼吸畅快,身心舒服。
中途下车,我一个人去了农大植物园。到处落叶纷飞,小径上铺满枯叶,鞋踩在上面发出咔咔的声响,这是我最喜欢的情境。在落叶松下,刚一仰头,就被它细碎的松针迷了眼。走过杨树林,竟被一片大叶砸疼了头,不过,疼得很快乐。一阵大风吹来,一群群落叶在路面上飞速滑行,哗啦哗啦地响,像一队威武雄壮的士兵。我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
对于树来说,春芽秋枯,新陈代谢。对于叶来说,春生秋死,荣枯一生。人比叶长寿。树比人长寿。那么人的灵魂呢?灵魂应该是永生的吧?悟透了,一生不过一叶。
想起文小弟刚才说的一句话——他递给我一块糖。我说等一会儿再吃,吃早了牙疼。他说,牙疼怕什么!再疼还能疼二十年吗?!我楞了一下,继而一笑——是啊,我还能再活二十年吗?我还愿意再活二十年吗?
2010年10月25日星期一16:30
(又:
1、 今天我使了很大的劲起了个“大早”,用30分钟清理肠胃、洗漱、热饭吃饭、穿棉衣。出门时已近中午。呵呵~
2、 远远地就看到文小弟的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的车是我所见过的使用中的车辆里最干净的,他每天擦车至少一遍。与文小弟相比,我懒得惭愧之至。
3、在去的路上,文小弟说:“昨晚往你家打电话没人接。我想告诉你,如果下雨就不去了。”我说:“我从来不管天气预报,只要我出门,再大的雨都不会浇我。”刚一说完,我就后悔了,忙说:“这个牛吹大了。”文小弟不明就里,说:“不大,不大。”我就知道,不能吹牛,一吹就有后果。果不其然,把马吹没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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