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苍永远不会只给我美好,
一切美好都有痛苦为铺垫。
提前来到客运站,想在这里洗漱一下。厕所很漂亮,没有水,臭气冲鼻,脏不忍睹。
卧铺客车晚点10分钟。车很漂亮,铺位也还宽敞。只是乘客上车时必须脱掉鞋子,多年的老规矩了。有生第二次体验令我窒息的团体臭脚的浓重味道。虽然稍逊于拉萨至格尔木的卧铺客车,但那时是往回走,我已有了足够的抗力。这次是刚上路,我还没调整好生理的适应性,就突然陷入困境。
臭脚味与烟味浓重地混杂在一起。整整4个小时,头疼欲裂,极度恶心,胃肠绞痛,倒海翻江……站不是,坐不是,无奈地躺着。极冷,被子又黑又粘又臭,只能盖它。全身上下,平时被忽略的身体部件一个个踊跃地前来报道,我平时竟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长着如此多的器官!天生嗅觉比常人灵敏多倍的我,在这种煎熬中痛不欲生。
中途停车吃饭,才有了透气的机会。十分艰难地把自己移出车外,难受症状顿时消退了许多。仍然飘着小雨,非常地冷。白天热,身上只有速干衣裤,冲锋衣在背包里,背包在车的外箱里。雪峰给了我一件一次性雨衣,套在身上暖和多了。
重新上车。车厢内的温度更低了,但臭脚的味道也减弱了许多。用一次性雨衣遮住被头,被子的臭味被隔开了一些。条件比先前改善不少,我终于有心情往窗外看了。
窝在山腰的白云,大片的像新鲜蓬松的棉絮,小片的像棉花糖。一横排灰白色的云盖住一横排山脉的顶,云絮飞腾,像山体竖起的卷发。一条不知绵延多少公里的云带在山头不断地变化,云带上突起的一块白云像一只大鸟,突然想起潮汐的“翠花”。灰色的云雾从山顶缓缓地向下蔓延,山连着云,云绕着山,缠缠绵绵。山上植被不多,许多地方仍是枯黄的旧草。公路边,被切开的山体裸露着一块块被砍削的痕迹,触目惊心。
车绕着盘山公路转圈,反复地从不同的角度欣赏窗外的景色变幻。路在山上。山在眼底。车行云雾中。凭窗俯视河谷里的一片民居,薄薄的云雾在河谷上空快速飘飞,为这片民居罩上一层轻纱,朦胧,浪漫。隐约可见树木与房屋相间,边缘是一畦畦稻田,稻田旁是河,河周围是山,山被云雾笼罩,云雾变幻多端。我心想,假若有蓝天朗日,便没有这通天接地的云雾了,世间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路过小镇,云南传统民居与现代建筑错落在一起。古民居房脊两端翘起细长的角,简洁,俏丽。路边长着许多仙人掌,仙人掌开着许多花。
晚8点,暮色初降。雾气从谷底向上弥散,大片的云雾横向漫过来,但只能望梅止渴,车窗密闭,嗅不到半点儿水气的清新。
经过丽江。看到华丽的仿古建筑和气派的现代建筑。古老的丽江古镇在目光不及的深处。
暮色浓重,夜来了。不知何时迷糊过去。
突然被司机叫醒,车上五位到虎跳峡镇的乘客被扔到另一辆车上。
午夜11:50到虎跳峡镇。入住彝乡大酒店。没想到会有80元的舒适标间,大喜。把自己以及身上的所有衣服彻底清洗。倒在床上,已凌晨3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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